白衣似雪景迷人,佳人花下独酌杯。
暗中观察的才子们终于是坐不住了,见碍眼的刘大富离开,几个自认出众的才子几乎同时起身向这边走来。
刚要搭讪,却只听一身锣鸣,西湖文会正式开始!
巨大的锦布从阁楼上落下,今年的诗题——明月。
少时苏永安走上楼台,冷脸扫过场下的所有才子们,顿时现场落针可闻。
“西湖中秋诗会正式开始,今年诗会以中秋明月为题。”
一众才子议论纷纷,西湖诗会已经好几年没用过明月了,没想到今年居然返璞归真,用了这么一个普通的题目。
但普通却不意味着简单。
明月之题简单且此类型的诗词数量庞大,要想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写出佳篇却是难上加难。
苏永安看着一众学子纠结的神色,嘴角划过一丝笑意,道:“今年拔得头筹者将会得“定山笔”一支,倘若诗出镇国,再赐诗仙匾一块,望诸位郑重。”
一石激起千层浪,定山笔为何物?
定山二字取自大儒、制笔名家孙定山之名。
不但能增加文、才二气的积累速度,更能让圣人言的威力增加三层,是难得的儒家攻击型法器。
无数大学士、大儒求之而不得,没成想今年居然被当做了彩头。
至于那诗仙匾虽不是什么法器,但却是身份和荣誉的象征。
在府中挂上文庙颁发的牌匾定是风光万分。
学子们群情激扬,斗志盎然。
苏永安笑了笑,定山笔的作用起到了,之后就看学子们的了。
这番拿出定山笔这等宝物乃是扬州文庙一众先生们共同商议的结果,其他州的诗会每隔几年或多或少都会诗出镇国,但扬州西湖诗会已经十年没有出过镇国诗。
为这事,他们这些扬州的大学士也被同僚调侃了十年。
今年扬州的学士和大儒们可是鼓足了劲,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诗会开始,人群满满开始分离。
一部分花钱上岛的围观群众和少量自知才学不足的书生开始向桃花林边缘退去,中间的空地上只余下一众才子佳人。
这也是诗会的规矩,题目一出可以选择放弃,退到桃花林边便可以不做诗词。
而留在中间空地上的人则需要作诗。
当然也不是强制性的,如若真不愿意作诗也没人会特意挑刺。
少时,便有七成的人退出了空地,其余三成才子佳人则站在锦布下皱眉、冥思。
唯有一白衣佳人仍在席间独饮。
终于,有一书生快步上台,奋笔疾书。
少时,一手七言诗跃然纸上。
文气涌动,扬州文庙降下二尺白光,诗成出县,文气灌顶。
台下掌声雷动。
西湖诗会第一首诗便入了品,这是一个大好的兆头。
就连苏永安都笑着抚摸起自己的胡须。
出县诗很快就被童生送到了阁楼之上,苏永安与一众先生观之微微点头,开口道:“尚可。”
受此激励,不少文人学士开始上台急书。
上百人的现场,不断有才气震动,文气灌注。
但多为出县,达府只有一首,至于鸣州与镇国却是还没有出。
众人却不急,因为各大学院的种子们都还在思考。
这时,人群忽的一静,学子们忙分为两排,一绿衣女子缓步上台。
一学子激动道:“施才女终于要出手了。”
“施才女?此人很有名?”
学子收起折扇道:“兄台应该不是扬州人士吧。”
“小生苏州人,游历至此第一次参加西湖诗会。”
学子点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施才女名为施文静,乃是黑山有名的才女,曾经两次获得西湖诗会的头筹,而且人长得漂亮又文静,算是咱们黑山的门面。”
“哦。”游历学子一副兴致索然的模样,随后指了指还在独饮的白衣佳人,道:“那这位呢?”
“……”
此时施文静已经上台。
先是对着周围学子作福,等到大部分人都回礼后这才提笔思索,算是摆足了势头。
偏偏学子们就吃这套。
有才、文静、相貌出众、懂礼节的女孩,谁又不爱了?
只是不少人却暗暗将施文静与席间的白衣佳人做对比,发现以前他们眼中的女神,似乎也就那样……
施文静略微思考便提笔书写,写至一半便有才气涌动,文气环绕,罄竹之声环绕。
这施才女也确实不算空有其表,前两句诗便引起了异象频生。
但高台上的一众先生、学士见之却接连摇头。
“终究还是差一点沉淀,最多不过三丈鸣州。”
鸣州品虽然并不差,但放到整个大汉来说就有些不够看了。
最后一笔落下,文庙灌顶光芒冲天,文气3丈,诗成鸣州,终究还是未达镇国。
众多书生、士子恭维庆祝。
施文静手持文气化做的翠玉,表现的很矜持,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前者嘴角掩盖不住的笑意。
诗会仍在继续,施文静出手后,众多学院的顶级士子也开始上台。
文气之辉比之刚才不知灿烂了多少倍。
施文静确实是扬州才女中最拿得出手的,但放在整个扬州学界却只能算作一流垫底。
不过施文静也没打算与那些学院的顶流竞争,他只需要稳压其他才女一头便行。
7丈文气,诗成鸣州!
5丈文气,诗成鸣州!
9尺文气,撕成达府……
一首又一首的入品诗响彻西湖上空,但直到最后一个才子落笔,文气也没有超过1里,不成镇国。
楼阁上,苏永安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微笑逐渐变得严肃。
眼睛不断搜索着桃林中还有谁没有上前作诗。
但反复确认了几遍,有名有姓的才子都已经上过台。
难道今年也是被其他州同僚嘲笑的一年?
逐渐的,楼阁下恭维组合的学子们也发现了楼阁上的严肃与冷意,声音慢慢安静下来。
“一州学子,十年时间未出一首镇国,几首鸣州便沾沾自喜,吾要是尔等早已没脸没皮羞于见人,老夫从教多年,尔等乃是老朽教过最差一届学子。”
苏永安一席话说的林中众多学子羞愧难当,自然也有不服者。
毕竟教过最差一届这话着实有些重了。
苏永安剑眉微挑:“如若不服,可有人敢再上台写诗?老夫便破了诗会的规矩,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可有人敢?”
这下,少有的几个不服者也纷纷垂下头。
其实有一点苏永安说的不错,这一届学子有可能真的是在诗词领域中最差的一届,因为以往扬州的诗词放到整个大汉都是拔尖的存在。
可近十年却昏黄不接,后无来者。
苏永安稍等了半刻,见无人敢应,从腰间介子袋中取出定山笔丢下楼阁:“谁得了第一便自己去取罢。”
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灰袍书生却突然出声:“苏院首,这林中还有一人未登台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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